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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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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有點本事,但不多◎

不同於其他建築物的樓梯間大多昏暗、暗含臟垢,醫院為了起到消毒的作用,盡管是甚少有人前往的樓梯間也一塵不染,明亮的燈光驅散了一切陰霾,潔白的墻壁上一絲灰塵都沒有。

鐘瑤站得累了,徑直席地坐在樓梯上,點開“噶了個蛋”的評論:“我敲,廣寧市爾門江這不是我家嗎?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。”

“哈哈哈哈人在家中坐,瓜從天上來的感覺怎麽樣啊兄弟?”有人在他底下評論道。

他很快回覆:“雖然前兩次少司命預言是有點像那麽回事,不過這回確實太扯了一些,晚霞、彩虹和閃電齊出,怎麽可能?”

“坐等兄弟來打假。”

少司命這個賬號的熱度依舊不低,在視頻播放量激增的時候,除了這位廣寧市爾門江的“嘎了個蛋”兄弟,還有眾多活躍在吃瓜一線的網友飛速趕來現場。

不少人表示: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
更有一位平溪省的網友發表了長篇大論:“晚霞的形成是由於空氣對太陽光線的散射作用;彩虹是因為陽光射到空中接近球形的小水滴,發生了色散以及反射才得以形成;而閃電則是雲與雲只見、雲與地之間或者雲體內各部位之間的強烈放電現象①。晚霞和彩虹本質上都是光的作用,這兩者若同時出現還有些道理,可閃電和它們完全不同的形成原理,同時出現的概率並不大。只是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,知識終究是知識,不能以偏概全,我坐等6點鐘讓自然給我們一個真相。”

這位網友的評論要理論有理論,要理性有理性,不會因為自身學識來批駁少司命的預言,因此其客觀中肯的觀點很快就贏得了網友的認同,紛紛在下面評論。

“平溪省加100分。”

“這波我站平溪省。”

鐘瑤興致盎然地翻著評論區,遇到了有意思的評論還忍俊不禁,和抖抖一起捧腹大笑。

時間一溜煙兒就過去,很快就到了預言中所說的“6點”。

那位廣寧市爾門江的“嘎了個蛋”兄弟回應網友的呼聲,開了個直播。

鐘瑤點進直播間,就見大兄弟坐在江邊的觀景凳上,攝像頭對著江面,自在地和網友口嗨聊天。

他說:“我從現在爾門江長大,廣寧市人民傍水而居,生態環境優良,江水純凈到可以生飲。江旁邊還有一個爾門濕地公園,絕對是個納涼觀景的好去處,歡迎廣大網友來廣寧市旅游。”

鐘瑤莞爾一笑,沒想到他居然還趁著這一會兒功夫,已經開始宣傳自己家鄉了,真不愧是二十四美好市民。

攝像頭對著爾門江,此刻夕陽西斜,晚霞餘暉灑在江面上,微風拂過時,星星點點的金光順著江面的蕩漾起伏跳躍。

江面遼闊,光是在屏幕前看著就覺得心曠神怡,心情一下子舒暢了不少。

可以想象到這樣的美景到了夜晚也必定是浮光躍金、靜影沈璧。

然而總有一些人耐不下性子欣賞,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,彩虹和閃電還沒有著落,語氣有些酸地評論:“少司命這次打臉了吧,之前不過是憑著氣象局的預報,還真以為自己長本事了。”

此話一出,一直刷“景色真美”之類的彈幕驀地減少了許多,眾人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吃瓜的,異口同聲開始阻止主播介紹美麗家鄉,讓他看看彩虹出來了沒。

主播介紹得正是上頭的時候,驀地被眾人要求停止還有些不滿:“這還沒到六點,而且我一直看著的,根本沒有彩...臥槽?”

主播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,不可置信。

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僵硬地挪動了一下手機,讓攝像頭對準晚霞旁邊的天空。

手機像素比不上專業的攝影設備,離得遠了拍得有些糊,盡管如此眾人還是能看到掛在天邊那淺淺淡淡的顏色,和湛藍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更加難以置信的是彩虹其中一邊像是缺了一角,而缺失的那一角被一片熱烈的晚霞填充,中間有一個無形的屏障似的,阻止著彩虹完整地舒展身軀,也阻擋著晚霞往這邊延展。

網友看著這一幕,徹底驚呆了,就連彈幕都停滯了好一會兒。

主播直接傻在原地,他突然想起那個完整的預言,攝像頭的角度又挪了一下,對準了另一片的天空。

一切如常。

他這才松了一口氣:“雖然晚霞和彩虹算準了,可是閃電並沒有出現,看來少司命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,但不多。”

他話音剛落,只感覺眼前霎時間白了一瞬,一道閃電彎彎折折地降臨人間,照得整片天空都乍然一亮。

眾人隔著屏幕,仿佛都聽到了打臉的“啪啪”聲,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,但也能想象到主播的臉有多疼。

“居然真的會晚霞、彩虹和閃電同時出現嗎?少司命有點牛啊!”

“孩子讀的書少,有沒有大神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原理?”

“沒有人註意到三種景觀中間的分界線嗎?總感覺像是卡bug了一樣,看起來有點假,又有點真。”

“所以咱們其實是生活在虛擬世界裏,這次終於實錘了。”

“是不是也有一種可能,還有更高維度的人在操縱我們的地球?既然這樣,操縱我的那位玩家,求求你氪點金吧,我要吃不上飯了。”

隨著一眾網友的搞怪口嗨,廣寧市爾門江的奇景很快沖上了熱搜,與此同時還有少司命的預言。

以前沒有關註或者刷到少司命的人終於註意到了這個神秘的賬號,少司命這個賬號粉絲量暴漲的同時,更多人開始好奇少司命到底是何許人也。

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,但連著三次都中,簡單地用巧合來解釋顯然難以滿足網友的好奇心,紛紛大展神通想要扒馬。

有人說少司命是道士,專通掐算預言的術法;也有人說少司命精通周易八卦,擅長夜觀天象,以此推斷天氣陰晴。

還有極少一部分人猜測少司命是拿了什麽先進的天文儀器,提前觀察到了人類肉眼看不到的東西,發布出來就成了所謂的預言。

各種各樣的猜測彌漫在網絡上,但任誰都想不到真正的少司命此刻正狼狽地蹲坐在醫院的樓梯間內,一副偷偷摸摸、狗狗祟祟的模樣。

抖抖看著不斷增長的粉絲量,滿意地點點頭:【粉絲越多,產生的影響力就越大,以後行事也就會更加方便。】

“不是說預言一些悲慘之事從而阻止才會產生功德嗎?”鐘瑤打開“紀德”,疑惑地發現收入那裏陡然出現了120點功德。

【預言好事兒讓人們從心裏產生讚美、欽佩也是有功德的,只不過一般來說數量極少,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。】

所以抖抖一般不太愛浪費精力預言那些好事兒,它點了點手機屏幕上的數字,說道:【這可不是這次預言所得的功德,而是你昨夜救下自己得來的。】

“救我自己?這也有功德嗎?”鐘瑤意外地挑眉。

【當然,只要是沒有做過惡的人身上都會有功德,只不過是多與少的區別。】抖抖也有些奇怪這次的功德之多,分了三成給它之後鐘瑤自己還剩下120點。

要知道孟禹是個為人民服務的警察,從業數年做了不知多少為民為國的好事兒,救下他之後鐘瑤也才得到70點。

它狐疑地打量著鐘瑤,這傻孩子什麽時候拯救了銀河系?居然有這麽多功德。

【而且這應該不是全部的功德,你現在體內還有惡靈的氣息。等到把那個惡靈揪出來消滅掉,才算真正救下你自己。屆時還會有一些功德的尾款。】抖抖掰著手指頭幫她算賬,【影響陳祝景的氣運羅格仍隱藏在暗處。鐘瑤,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】

鐘瑤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,總感覺自己如今負債累累一般,幸好暫時沒有ddl的風險,不然她怕是要抓狂。

【這些功德你打算怎麽用?】

經歷了昨晚的事情,鐘瑤明白了符箓究竟有多強大,她毫不猶豫地揮手:“全部給我加到符箓上。”

抖抖卻有些猶豫:【我建議你分一點加在預知上。】

鐘瑤:“預知?我加這個幹嘛,不是有你了嗎?”

這句話滿足了抖抖的被需要感,直接戳中了它的心巴,它得意地嘴角上揚,解釋道:【我的存在以手機為依托,萬一以後又出現昨晚那樣手機沒電關機的情況,那才是糟糕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,如果你自己也能掌握一點點預知的能力,我不在的時候也能避險。】

鐘瑤不免點頭,確實是這個道理:“那要不直接把預知拉滿?”

【預知是非自然能力中最高等級的能力,也是最難的,就你現在這點功德,還得再攢個幾年才能拉滿。】抖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,似乎是在嘲笑她異想天開。

【而且光有預知還不行,身體素質、骨骼強度以及心靈承受能力等都需要提高。每次預知都會受到天道的阻攔,如果不夠強,扛不住天道的壓力掛掉了怎麽辦?】

若非如此,電視劇裏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算盡了天命之後早亡的老頭了。

鐘瑤不禁咋舌:“這麽覆雜。那你隨便安排吧,記得給符箓留一點就行。”

預知和符箓要哪個?

小孩子才做選擇,成年人當然是兩個都要。

【符箓除了要求天資,還要看勤奮程度,是一個百煉成鋼的活計。功德只能提高你學習符文的速度,想要熟能生巧還得你自己多加練習。】抖抖琢磨了一會兒,在符箓上加了45點,預知加了55點,身體素質加了20點。

鐘瑤眨巴著眼睛,本來還期待著感知預知能力,可直到功德全部支出,她也沒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任何變化。

她頓時有些失望,果然是路漫漫其修遠兮。

不過那一絲失望很快就被沖淡,鐘瑤眼眸一亮,立下了個小目標:把預知能力拉滿。

拜托,會預知什麽的,真的超酷好不好!

等有朝一日,她掌握了預知的能力,看抖抖還怎麽在她面前神氣,她非把抖抖掉起來欺負不可。

在樓梯間坐了足夠久了,她站起身,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回了病房。

陳祝景的線上考試早已結束,這回陳湘總算是沒盯著他,讓他自己隨便玩。

他在床上架起了一個小桌子,打開電腦正一點一點剪輯著視頻。

自從出車禍以來,他已經斷更了很久,更何況中間還出了掉粉那檔子事兒,要是再不更新,恐怕粉絲又要掉。

鐘瑤回來的時候,司凝清和陳湘正商量著出院的事情,她有些訝異地說道:“這麽快就要出院嗎?可是你們的傷還沒好。”

陳湘聳了聳肩:“陳祝景已經可以下地跑了,沒必要一直拘在醫院裏。我也在醫院裏待了兩天,沒什麽大事兒,回學校也能修養。”

鐘瑤看她已經做了決定,尊重她的意見,於是開口道:“今天也不早了,那要不明天一早再辦理出院手續吧。”

陳湘嘴角微微上揚:“你跟阿清不愧是一起長大,說的話都一樣。剛才阿清也是這麽說的。”

鐘瑤和司凝清對視一眼,抿嘴輕笑。

“你剛剛幹嘛去了,大半個下午都不見人影。”陳湘歪了歪頭,好奇地問。

鐘瑤半真半假道:“去看了個直播,見證了廣寧市爾門江那裏晚霞、彩虹和閃電一齊出現的壯觀景象。”

陳湘一時驚奇,也拿起手機:“我還從來沒聽說這三種氣象能同時出現,我找找有沒有直播回放。”

鐘瑤眉眼彎彎,笑瞇瞇地說:“這件事情已經登上熱搜了,隨便一搜就能看到好多視頻。”

司凝清意蘊深長的看了鐘瑤一眼,知道她肯定是去預言了,卻裝作毫無所查地開口提議:“若是喜歡,以後也可以考慮去廣寧市爾門江旅游,反正暑假咱們都不回家,閑著也是閑著。”

陳湘沈吟道:“這個確實可以考慮。”

鐘瑤剛想分享自己收藏的其他幾個風景絕佳的旅游勝地,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。

居然是110。

她接聽,對面一個略有些熟悉的男聲:“您好,請問是鐘瑤女士嗎?”

“對,我是。”

“你好,我是邵康伯,昨天你報警,是我來接警的,你還記得嗎?”

來人介紹自己,得到了肯定回答後說道:“關於你昨天舉報的趙思遠吸毒一事,我們已經調查清楚,確有其事,十分感謝你的舉報。只是此事事關重大,雖然你的朋友受到了傷害,但是趙思遠現在首先要被送去戒毒所,拘留等懲罰只能暫時延後。不過受害人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可以走法院程序勒令他盡快賠償。”

鐘瑤開了擴音,邵康伯的話一字一句都落入了陳湘的耳朵。

一聽到趙思遠這三個字,原本輕松愉悅的氛圍頓時冷寂下來,陳湘扯平了嘴角,就連一旁剪輯視頻的陳祝景都把目光投了過來。

陳湘懶得再和趙思遠那個渣滓有半分關系,她點了點頭,表示自己同意這個處理結果。

鐘瑤轉述了陳湘的意思,邵康伯像是松了口氣,語調也從緊繃的狀態緩和了不少:“那麻煩你盡快再來一趟派出所,填一下接警單,這件案子就到此結束了。”

“好的,我明天就去。”鐘瑤和邵康伯道別後,就掛斷了電話。

“哼,戒毒所,便宜那個混蛋了。”陳祝景白眼翻上了天,十分的憤懣不平。

鐘瑤倒了杯水,放到他旁邊的桌子上:“消消氣,戒毒所可不是什麽省心的地方,他在那裏面絕對沒有好果子吃。”

聽他那個語氣,鐘瑤都懷疑要不是他現在腿腳不靈便,一定會沖到派出所裏把趙思遠揍得親媽都不認識。

殊不知陳祝景心裏就是這麽想的,並且在未來的不久,等趙思遠從戒毒所出來之後,陳祝景趁其不備把他狠狠揍了一頓。

這些還都是後話,此時的陳祝景暫時壓抑了心中的怒火,拿起杯子一口氣把水喝光,仿佛要以此澆滅心中的火焰似的。

鐘瑤眼前一閃,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畫面。

她恍惚間好像看到杯子從桌子上摔下來,玻璃杯子落地而碎,玻璃碎渣飛濺。

畫面十分朦朧,背景都看不到,唯有那個杯子是畫面的主角。

她眨了一下眼睛,畫面就徹底消失。

鐘瑤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兒,就見陳祝景喝完喝完了水,隨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放,杯子沒放穩地掉了下去。

和剛剛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!

鐘瑤手比腦快地出手,在半空中接住了那個杯子。

才察覺到杯子掉下去的陳祝景止住喉中下意識的驚呼,有些懵逼地看著鐘瑤這番神操作。

“臥槽,鐘瑤姐,沒看出來你這麽眼疾手快啊!”

而鐘瑤自己也還一臉懵,她看著手中的杯子,又聯想到剛才的畫面,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難道剛才就是預言?

我趣,好爽!

她嘴角微微勾起,有些得意,正想裝模作樣地低調一下,突然感覺兩股熱流順著鼻子流了下來。

她伸手一摸,手指瞬間被染紅!

司凝清連忙過來把鐘瑤按到了椅子上,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她兩側的鼻翼,輕輕按壓著止血:“怎麽突然流鼻血了?”

語氣中是藏不住的關心。

鐘瑤呆滯地“啊”一聲,才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,謊稱道:“可能是天氣太熱了,有些上火。”

這就是抖抖說的預言會受到天道的壓力?

她只是接了個杯子就流鼻血,要是像抖抖那樣預言出人命關天的大事兒,不會當場就躺板板了吧。

她打了個寒顫,收回剛才的話,這一點都不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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